一年前接过父亲权杖,一年后悄然离去。这场引人注目的辞职背后,隐藏着怎样的商业博弈与个人抉择?
2025年9月,宗馥莉悄然辞去娃哈哈集团董事长、法定代表人等所有关键职务。此时,距离她正式接棒父亲宗庆后仅过去一年时间。
这已是她接掌娃哈哈后的第二次辞职风波。与第一次的“以退为进”不同,这一次,她没有回头。
辞职背后
表面看来,宗馥莉的辞职令人费解。在她带领下,娃哈哈业绩表现亮眼——2024年全国饮料销售净收入同比增长53%,创公司历史Z高增速;2025年一季度增速仍保持在30%以上。
然而,业绩的光鲜外表下,实则暗流涌动。
辞职的直接导火索是娃哈哈商标使用“不合规”。在现行股权架构下,“娃哈哈”商标的使用须获得全体股东一致同意。而国资股东对品牌授权的不确定性,迫使宗馥莉不得不另起炉灶。
与此同时,家族内斗也给宗馥莉带来巨大压力。2025年8月,中国香港高等法院裁定冻结宗庆后留下的21亿美元离岸信托资产,随后在9月26日进一步驳回其上诉,维持冻结令。这一切都让宗馥莉在娃哈哈的处境愈发艰难。
改革之困
宗馥莉在执掌娃哈哈期间,展现出了与父亲截然不同的管理风格。她全力推动以标准化、流程化、数字化为核心的改革。
对内,她改革组织体系,劝退或调整多位身居要职的“老人”;对外,她大幅度改革经销商体系,削减未达标或经营不善的经销商。这些举措本意是为让这艘老旧的巨轮重新焕发活力,却意外触动了娃哈哈几十年的“基本盘”。
一位接近娃哈哈的人士指出,宗馥莉在短短一年内同时推动太多改革,足以让一台运转几十年的“老机器”出现阵痛噪音。更引发争议的是,宗馥莉在改革中大量启用“宏胜系”人才。
股权困局
娃哈哈特殊的股权结构,是宗馥莉难以逾越的结构性障碍。
娃哈哈集团的股权构成如下:杭州市上城区文商旅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(国资)持股46%,为第一大股东;宗馥莉持股29.4%,为第二大股东;职工持股会持有24.6%。
在这种股权结构下,任何重大决策均需多方妥协,导致效率低下。2025年娃哈哈已审议12项议案,仅4项通过。国资的控股地位使得宗馥莉在决策中面临天然制约。
宗馥莉的叔叔宗泽后在朋友圈发声,直指“水军害了她”,并批评宗馥莉接班后“火力全开、锋芒毕露”,违背“刚易折”的古训。他强调,娃哈哈并非宗家私产,国家才是实质大股东。
新品牌“娃小宗”
辞职的同时,宗馥莉已准备好自己的退路与新路——新品牌“娃小宗”。
实际上,宗馥莉为此早已布局。宏胜集团已为“娃小宗”注册了涵盖食品、啤酒饮料、方便食品等多个品类的商标。2025年5月,娃哈哈出现了一款名为“娃小宗”的无糖茶饮料,引发市场关注。
一份日期为2025年9月12日的《关于开展2026销售年度经销商沟通工作的通知》显示,从2026年新的销售年度起,公司将更换使用新品牌“娃小宗”。这一通知由杭州娃哈哈宏辉食品有限公司等七家“宏胜系”企业共同署名。
宗馥莉的辞职,意味着她将业务重心转向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“娃小宗”品牌。对她而言,这或许是走出父亲阴影、自主开创天地的机会。
传承
宗馥莉的遭遇,折射出中国家族企业代际传承的普遍难题。
首先,股权设计缺陷:宗庆后生前未完成股权集中,导致遗产纠纷与管理混乱。对比美的集团何享健通过“家族控股+职业经理人”实现平稳过渡,娃哈哈的股权分散模式成为致命伤。
其次,品牌文化惯性制约:老员工对“家文化”的依赖与新生代管理者的制度化改革形成冲突。宗庆后时代,娃哈哈通过“联销体”模式将经销商纳入家族体系,形成利益共同体。
而宗馥莉试图引入职业经理人团队,推行绩效考核和数字化管理。
第三,代际战略断层:宗庆后时代的联销体模式在渠道扁平化浪潮中失效,而宗馥莉的线上转型与新品牌拓展尚未形成有效替代。
从某种角度看,宗馥莉的辞职,是中国民营企业从“创始人时代”向“职业经理人时代”转型的缩影。
回头来看,宗馥莉的离开,究竟是无奈出局还是战略性撤退?当她放下父亲留下的金字招牌,转而打造属于自己的“娃小宗”时,是失去了一个王国,还是赢得了一片自由的天地?
对于娃哈哈这家承载了无数人记忆的企业,在创始人离去、二代接班人又转身离开后,前路又将如何?这些问题的答案,或许需要时间来完成。
对于娃哈哈这辆承载了一代人记忆的品牌列车,下一站将会驶向何方?
而对于宗馥莉,离开父亲光环的庇护,“娃小宗”能否成就一段全新的商业传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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