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去世那天，微博热搜前十条里，三条关于翁帆的“财产分配”，两条讨论他儿孙的反应。 媒体标题里写着“杨振宁遗产风波”“翁帆继承多少亿”，评论区挤满猜测和嘲讽。

可很少有人注意到，八宝山告别仪式上，盖在他灵柩上的是一面五星红旗。 他生前反复说：“我的一生是一个圆，从清华园出发，最后又回到清华园。 ”这个圆，画了整整80年。

1957年，35岁的杨振宁站在诺贝尔奖领奖台上，用中文发言。 那是历史上第一次有获奖者用中文在斯德哥尔摩说话。 台下有窃窃私语，但他一字一顿：“我为自己的中国血统和背景而感到骄傲。”

而领奖前一年，他刚做了一生最痛苦的决定：加入美国籍。 父亲杨武之来信痛斥，他回信解释：“美国实验室不让华人接触核心数据，没有身份，永远进不了圈子。 ”他憋着一口气，想着“先挤进去，再让世界听到中国声音”。 这个选择，让他被骂了半辈子“叛徒”。

1971年7月，中美关系刚露出一丝缝隙，杨振宁立刻申请回国。 他是第一个回来的华裔科学家。 在北京，他见到挚友邓稼先，问：“中国的原子弹，有没有外国人帮忙？ ”邓稼先沉默后回答：“全是自己干的。 ”杨振宁当场冲进洗手间痛哭。 那一刻，他意识到祖国早已不需要他“保护”，而他错过了最需要他的年代。

回美国后，他做了两件事：一是巡回演讲，告诉西方“中国值得尊重”；二是秘密联系李政道等华人学者，组织访华团。 1972年，他带团回国，当面向周恩来建议：“中国要重视基础科学，不能只搞应用。 ”事后有人批评他“指手画脚”，他回应：“如果怕骂就不说话，我对不起清华校徽。 ”

1997年，他卖掉美国房子，捐给清华高等研究中心。 2003年，81岁的他正式回清华定居，把寓所命名为“归根居”。 学校给他百万年薪，他全数捐出，用于引进人才。 82岁那年，他坚持给本科生上基础物理课，一站两小时，黑板写满公式。 有学生问他：“您这年纪何必辛苦？ ”他说：“基础课重要，年轻人需要好老师。”

2015年，93岁的他做了一件轰动的事：放弃美国国籍，恢复中国国籍。 这个决定，距他加入美籍已过去51年。 他说：“我身体里流着中华文化的血。 ”有网友翻出老照片：2004年，他和翁帆结婚时，两人在清华园散步，背影依偎。但更多照片里，他独自在图书馆整理史料，或在高研院与年轻人讨论问题。

他晚年总结自己：“我最重要的贡献，不是拿诺奖，而是帮中国人找回自信。 ”这句话，比任何财产分配都值得铭记。